盖娅沃思花园位于北京郊区，这里有农舍，耕地，果园和一小片山峰，叫做盖娅峰。长角羚和蚊滋滋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七年。这种里山生活，是来自台湾和日本的一种生活方式。在城市和荒野间的浅山地带，探索人和自然如何和谐相处。

沃思花园全貌——蚊滋滋的手绘插图

以前我简单的认为沃思花园是盖娅自然学校的一个活动基地。《土里不土气》让我意识到这是长角羚和蚊滋滋选择的生活。因为盖娅绿色生活夏令营的缘故，我在这里生活过一周（五年前的生活营：生活即教育）。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，漫山遍野的蚊虫，让人无处躲藏，在清晨傍晚相对凉爽的时候依然需要劳作。他们的选择，显然不是田园般的诗情画意。（格格的沃思花园经历：格格｜绿色生活营—月光下的茶会 格格｜绿色生活营之咕咕鸡 格格｜绿色生活营之帮厨—我的馒头大眼儿瞪）

这样的生活，需要“里山技”，使用各色工具，劈柴烧炕，辛勤劳作，需要面对“里山客”，神秘的丛林大咖，仓库里的老鼠，嗡嗡蜂，恼人虫，溜达鸡……也有从田间到地头，新鲜美味的“里山食”。读全书的过程，我不禁想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种比城里辛苦，起初也并不擅长的生活？

长角羚和蚊滋滋刚上山的时候，邻居大叔送来了五只黑白花的小奶狗，怕他们“怕静怕黑怕野兽”。在他们诙谐的笔下，上山图的不就是这个吗？读到神秘主义者章节的时候，“有人说，‘乡村消失了，鬼也就没有了。’想想也是，淡淡月光投射到墙上的婆娑的树影，狂风呼啸的让一切颤抖的场景，再加上夜里温度降低过快门窗咔咔作响，要不是我们熟悉了山上生活的道道......真真是成就惊悚片的重要元素。”

山里田间地头能遇到蛇，“人家是晨昏型蛇类，只在一早一晚出来或者社交……大叔被咬，恰恰是因为他在凉爽的大清早去果园薅湿漉漉的野草，又省略了打草惊蛇环节”，不懂得生物习性的人在山里真是举步维艰。我还在赞叹农村土炕，夏炕冬炕设计的巧妙，我还在享受他们笔调轻松的叙述继续心无旁骛的放羊，结果土炕着火，虽然有惊无险，但也看得我心惊肉跳。

当然破获豹猫偷鸡的大案，他们把本地豹猫放生到保护区的乌龙让人捧腹。土狗机敏的逃脱狗圈，他们与土狗斗志斗勇大战三（百）回合。玩命割草的喂羊，人累到半死，而羊“竟然消瘦的比我俩还快，它们还大小公母分声部，每天从早到晚叫个不停，从LowC到HighC，再到海豚咩，宛如里山间的阿卡贝拉”。痛定思痛，改为放牧养羊。这样的桥段，书中有很多，让人忍俊不禁。

更别提里山生活中，煮妇把田间地头的新鲜食材端上桌，一扫一天的辛劳，真真正正是懂得生活的人儿呀。把百里香，牛至，马郁兰和罗勒这四种香草的混合，比作芳香弦乐四重奏。读来酣畅淋漓，像是饱食了一顿大餐。

沃思花园里的生态旱厕，雨水收集，对垃圾最大程度的利用，不使用化肥农药的耕作方式，不是以人为中心去思考，而是时时处处考虑到人的行为对自然的影响。为什么林地里土壤“潮湿肥沃，疏松透气“，“比我辛勤管理的田地还要好？”“自然中的植物想尽办法占领每一片空地，又随着凋亡重归土壤……如此往复循环，相互滋养，便是山林的生存哲学。”这样的生存哲学并不能照搬到农田里，“融合山林的智慧,在长期与野草相处的过程中，我们在不同区域选择了不同的野草管理方法。”

蚊滋滋的手绘插图

里山生活对于我们习惯了城市生活的人来说，是很难（复制）的生活。我们不了解自然的脾气，我们缺乏动手的能力。我们可以远远的观察城市精致生活中自然的美，我们却无法走进里山的生活。这样的探索对于我们的影响又是怎样的呢？

首先每个人应该过好自己深思熟虑后认为值得过的生活。对于做自然和环境教育的长角羚和蚊滋滋。他们不是单纯为了获得一个自然教育的基地，他们通过自己的实践去践行他们的追求和对世界的理解。这是自然之友倡导的真心实意，身体力行，这是教育者奉行的知行合一。他们在更接近自然的地方碰到的曲折，通过探索得到的解决方式，给了后来者更多的启示，也让我们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。《土里不土气》就是这样一本展示了另外一种可能性的书。

生物学硕士的专业背景，游历欧洲的视野，扎根里山七年的实践，《土里不土气》就是这样的结晶。他们诙谐的笔触，呈现了有滋有味的里山生活。对里山环境的描写，不乏专业性的准确，又饱含细致入微的观察和日夜厮守的情感。知识，实践和思考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，也孕育了这本独一无二的《土里不土气》。

本文转载自「尾巴在跳舞」，作者紫鸢尾